第一章 民政局玻璃上的倒影林晚的指尖第三次抚过结婚证塑封边缘的裂口。
那道裂痕是去年周明远摔杯子时，飞溅的瓷片划破的——他总说创业压力大，而她总在收拾残局。
“周先生还没到？”
工作人员敲了敲预约单。
玻璃门外的梧桐树影晃了晃，蝉鸣突然刺耳起来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的刹那，林晚嗅到命运嘲弄的味道。
匿名彩信里，周明远搂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站在游艇甲板上。
照片水印时间显示为昨天，定位在舟山群岛。
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，周明远说要去见投资人。
“林小姐？”
工作人员推来纸巾盒。
林晚才发现自己在笑，镜面倒影里她的口红晕出唇角，像极了结婚那天他吻花她妆面的模样。
玻璃门被猛地推开。
“抱歉，路上堵车。”
周明远的古龙水混着海风湿咸扑面而来，领口残存着陌生香水的莓果调。
他扫过她攥着的手机，忽然压低声音：“小晚，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？”
围观者的镜头在暗处闪烁。
林晚将离婚协议翻到财产分割页，他上个月转移的私募基金账户被红笔圈出：“周总，游艇租金开发票了吗？”
门外突然响起行李箱滚轮声。
黑色羊皮手套夹着张名片按在协议书上，袖扣泛着冷光。
“林小姐，有兴趣聊聊旧城改造项目吗？”
顾沉舟的眉骨上还留着当年她砸过去的玻璃瓶疤，可那串烫金公司名刺得她眼眶生疼。
那是三年前吞并她父亲纺织厂的跨国集团LOGO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往她颤抖的掌心塞了颗柠檬糖。
十八岁那年夏天，他消失前留下的也是这颗糖。
第二章 柠檬糖锈了锁芯民政局空调出风口粘着半片褪色的囍字贴纸，冷风裹着隔壁玫瑰的甜腻，与离婚窗口的印泥腥气在空气里厮杀。
顾沉舟的名卡在气流中微颤，像十八岁那日被风扇卷走的志愿表残页。
他递出名片时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袖扣——铂金托底上嵌着的废铁片，正是林晚当年用纺织厂边角料磨出的“舟”字。
“顾总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？”
周明远的腕表磕在大理石台面，表盘反光刺向林晚颈间烫痕。
那是去年寒冬夜，他嚷着要喝醒酒汤时，把烟头按在她后颈画的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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